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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根拔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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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池筝都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晚灵再次谢绝樊依依去食堂吃饭的邀请,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袋子又上了天台。

锁一拨就开,直直掉在地上。

晚灵弯腰捡起锁,她没想到这次那么好开,推门而入时下意识想去看是不是上次开锁后卓清越也往里面塞了纸。

猛然间脖颈被压上的一股力道没让她看清,后颈被人掐住往里推,撞上水房时她双手撑了一下,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砸响。

感觉到那力道松了点,晚灵转身想看清是谁,脖子又被掐住,后背再次撞向水房,五脏六腑都被颠得错位,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在看清是池筝时,惊吓瞬间转化成怒意。

池筝掐的并不重,位置偏上,拇指和食指用了点力气扣住她的下颚,逼迫晚灵抬头后俯身亲上,他的吻又凶又急,近乎是撕咬,唇齿相撞,血腥味弥漫在口腔,更刺激得他变本加厉。

晚灵快呼吸不过来了,她吸不到一点氧气,手上的袋子掉在门边,她用力去扣池筝的手,几道印子划出也没让他卸掉半点力气。

她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唇上,池筝吃痛撤开点,就被晚灵一把推开,紧接着一股气流混杂着淡淡的香气袭来,脸颊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不重,很痒,脸火辣辣的痒。

“你闹够了没有?”

很少能听到晚灵这么疾言厉色地说话,池筝也不恼,摸了摸脸甚至还能笑出来。

“噗嗤。”

水房侧面的角落比他先一步笑出声,两人齐齐看去,卓清越站在那,背靠栏杆,手肘撑在上面,垂下的右手上还点着一根烟,烟雾袅袅升起,虚化了他的视线:“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们了,你们继续。”

说完转过身背对他们,撑着栏杆又吸了一口后烟雾吐出往上飘,头发也被风吹得纷乱。

这么一段时间过去,他手背倒是不红了,变得有些青色。

被他这么一打岔,晚灵的火又卡住了。

她是一个很少能专心发脾气的人,也不喜欢把情绪摆在明面上或者是别人面前,虽然依旧生气,但现在要让她再次发泄,有卓清越这个“观众”在,她也很难做到。

池筝不一样,他的脸在看到卓清越的一瞬完全阴沉:“敢情这里成了你们的秘密基地了是吧?”

卓清越回头,指间猩红,头发被劲风吹得乱七八糟,眼镜时不时被头发挡住,偶尔能窥见小情侣吵架的画面,他就这么看着,又吸了一口烟,烟雾断断续续呼出,熏人眼睑。

风撩开她的头发灌进衣服里,晚灵头很疼,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差极了,毕竟绑着头发的皮筋都歪的不成样子,她力不从心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池筝盯着她:“我们还没分手,陈晚灵。”

卓清越挑眉,其实之前的话都被风打散,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这一句,声音不大,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是吗?”如果说刚刚的怒意因为卓清越的打断和那一巴掌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那这一句话又重新让晚灵有了再扇一巴掌的冲动,“那可能是我忘记说了。”

“你真的要跟我分手?”池筝冲卓清越的方向扬扬下巴,“因为他?”

他的眼睛发红,可是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晚灵心很累,她往后靠,靠到水房墙边:“跟谁都没有关系池筝,你从来没有真的相信过我,你怀疑我,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就像我说的,你和……”顿了下,深吸一口气,“你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一点一滴,把最后剩余的根茎挖出铲除。

早就决定好分手,甚至做到最绝了,可这一刻还是想哭。

池筝唇上被咬出的伤口已经有一个凝固的血珠,他双手插在兜里,垂眸看她,头发乱了,嘴唇殷红,脸颊也有些泛红,他一寸寸看下去,最后视线定格在她锁骨中间的凹陷。

池筝这一眼看得太久了,久到晚灵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久到卓清越都有些意兴阑珊。

“好,”池筝开口了,喉咙干涩,“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晚灵看他。

“你试卷上的‘又见面了’,是他写的吗?”

“砰砰。”铁门被风砸响,天台一下安静到只能听到风呼啸而过。

香烟燃尽,卓清越往后撩开头发。

僵硬,龟裂,所有的情绪凝结在喉间,鼻尖,叫她无法呼吸。

晚灵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才是真正被毫不留情扼住咽喉,窒息的痛苦。

两人的性格像是互换了,池筝淡漠又平静:“反驳我,或者回答我。”

“……是或不是,又能代表什么?”

这算是变相的默认。

猜想得到证实,池筝扯扯嘴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抬眼和卓清越对视一秒,离开。

晚灵看着那背影,和先前无数次看到的一样。

她靠着墙缓缓蹲下,头埋进臂弯里,皮筋掉落,长发完全散开。

鞋子在细碎石子上的摩擦声从远及近,最后停在旁边。

卓清越蹲下拾起皮筋,用五根手指撑开:“哭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晚灵抬头,眼睛很红,鼻子也很红,但没哭。

卓清越稍稍收拢手指,皮筋从指头上弹出,落在他的掌心里,在她面前收拢,又摊开。

晚灵看着那用了很久都有点小毛球的黑色皮筋。

风吹来,卓清越身上还有股淡淡的烟味,晚灵皱了皱眉。

“拿走。”卓清越说。

晚灵伸手拿过皮筋,指甲蹭过他的掌心。

卓清越弯弯手掌,起身往远处站了点。

晚灵重新扎好头发,把地上的袋子捡起来,卓清越身上的烟味散了很多。

她拿出错题本递给他,在卓清越翻阅时,他手背的乌青越发明显。

没忍住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痛吗?”

卓清越一开始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侧眼看她,顺着她的视线半扭过手:“哦,这个啊。”

晚灵对上他的视线。

他靠在栏杆边,笑得明媚和煦,太阳悬挂在他的头顶,蓝天白云,清风徐来:“其实还挺痛的,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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